Skip to content

四月纪事

图像

四月初的杨柳春风没能带来踏青的好心情,只带来了接二连三的重感冒。

预答辩,难以忘记导师期待而又失望的眼神,面对着空中楼阁的选题,绝望几乎要压垮了我。分不清是羞愧还是高烧,只记得那天走出办公室时,我的脸颊格外滚烫。

实习没有着落,朋友延毕噩耗,开题迫在眉睫,横向还没结束……焦虑像一条时隐时现的毒蛇,悄然攀附上了每个人的后背,时刻准备着给我的脖颈狠狠来上一口。

这是艰难的一个月,只是我不明白,是哪一步的行差踏错,让我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,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前路逐渐黯淡。这种把玻璃杯放在桌沿的恐慌感,我想,没人会喜欢。

转机发生在谕航老师深夜打来的一通电话,鼓励的话语就像一双宽慰的手落在肩头,让我的眼泪决堤在那个午夜。此后便是与老师焚膏继晷的讨论、连续数周的精神紧绷、无数次的修改重来,直到“通过”二字的鲜红印章重重地盖在了评审材料上,我的感冒症状竟在那一刻完全消失……

陈望笑说我还太年轻,才会被潜在的失败吓倒。但我不想嘲笑自己,我当然明白,这只是人生中的一个小土坡,谈不上什么“至暗时刻”,但再小的屏障,一旦横亘在你的眼前,也足以挡住墙外所有可能的光景。

我还不太懂得人生的坚韧,总担心它像培养皿里的菌落一样特容易完蛋。跌倒了怎么办?失败了怎么办?一直以来的努力白费怎么办?这些问题,24岁的我仍然没有答案。

还记得,四月的最后一天,武汉刚刚下完好几天的雨,天色依然暗淡。我和袁老板去天台吹风,打赌明日会不会又是个阴天。推开门,毫无征兆地,盘踞了一天的乌云竟忽然散去,远山间的落日就这样乍现,在人间挥洒着他一天中最明媚的那束光。

看吧,人生的旅途真够奇妙的,有坦途平川,也有沟壑坎坷,偶尔栉风沐雨,转眼,暖阳朗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