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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体和蚁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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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脚这间不到20平的出租屋,“家”这个字总有点硌。它更像一个坐标——离公司3.6公里,是我每晚必须抵达的终点。

跟同事下班道别,“我先回家了哈”,还是脱口而出了。谁叫“回家”这个词太让人贪恋了呢,哪怕只是一个巴掌大的地方,这个词里似乎也裹着点模糊的暖意,可以融化一点早出晚归的冻霜。

我和合租的两个男孩碰面不多,只在客厅的冰箱里陈列着彼此的日常:A码得整齐的鸡蛋,B凝着水珠的啤酒,角落里是我采购的三明治。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和谐,偏偏滋长出几分安顿感。当然,合同的期限、房东的钥匙,都时刻提醒着我:此地难以久留。

周末独自从影院回来,车子缓缓驶入京郊的夜色。后座的情侣和我年龄相仿,四个陌生人在方寸之地里不自觉地搭起话来。

北京太大了,孤单久了,谁也忍不住要和陌生人聊上几句。巧了,一问职业,连开车的大哥,清一色的程序员——得,这就是五环外的社交盲盒,开出来的多半都是同行。

行程将尽,司机师傅瞥了眼导航,忽然“哦”了一声:“这地方眼熟啊,好像拍过电视剧!”

我心里一动,那些昼夜静立的巨大天线几乎是这一带的地标:“《三体》对吧?这卫星站可是真取过景!……”

他摇摇头,语气带着点忆旧的肯定:“《三体》?没印象。我说的是《蚁族的奋斗》——就前些年讲合租、讲地下室、讲年轻人在北京打拼那部,拍的可不就是这儿么。”